青峰山脚下的林子里,住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,没别的名字,大伙儿都喊它小白。这小白模样讨喜,性子更软,见着谁家有难处,总忍不住凑上去搭把手,山里的兔子、松鼠都爱跟它打交道。
这天清晨,小白正趴在溪边舔爪子,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,还夹杂着微弱的喘息。它竖起耳朵,顺着声音扒开草丛往前跑,很快在一棵老松树下看见了动静——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妇人,怀里抱着个裹着花布的娃娃,直直倒在地上,脸色惨白得没一点血色,怀里的娃娃大概是饿坏了,小脸蛋憋得通红,哭声越来越弱。
小白轻手轻脚凑过去,先用鼻子碰了碰妇人的手,冰凉凉的没一点温度。它又绕到妇人脸前,呜呜叫了两声,像是在喊“醒醒”,可妇人眼皮都没动一下。后来小白才从附近觅食的老松鼠嘴里听说,这娘俩是从南边逃荒来的,妇人连着好几天没沾着一粒米,走着走着就撑不住了。
展开剩余65%看着怀里快哭不出声的娃娃,小白急得直转圈。它试着用爪子轻轻碰了碰娃娃的脸蛋,娃娃竟停下哭声,小嘴还往它爪子方向凑了凑。小白心一横,小心翼翼叼住娃娃裹布的边角,生怕力气大了伤着孩子,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下走——它记得山脚下有户姓苏的人家,夫妻俩为人和善,之前还帮过受伤的小鹿,或许他们能救这孩子。
山路不好走,小白走得格外慢,耳朵一直竖得老高,生怕遇上山里的狼或野猪。走了快两个时辰,总算看见苏家院子的竹篱笆了。它先蹲在篱笆外听了听,屋里传来苏婶哼着小调择菜的声音,这才放心,轻轻把娃娃放在院门口的石阶上。
放好娃娃,小白又怕屋里人听不见动静,就用爪子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,“咚、咚、咚”,声音不大,却刚好能传进屋里。
“谁呀?”屋里的苏婶放下菜篮子,趿着布鞋开门。左右瞅了一圈没见着人,正准备关门,脚边忽然传来一声细细的啼哭。她低头一瞧,瞬间愣住了——石阶上躺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,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,小嘴巴一瘪一瘪的,看着可怜又可爱。
苏婶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,小心翼翼把娃娃抱在怀里,声音都在发抖:“他爹!快出来!快出来看!”正在屋里编竹筐的苏大叔听见喊声,手里的竹条都扔了,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。看见媳妇怀里的娃娃,他先是愣了愣,随即咧嘴笑出满脸褶子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对着天连连磕头:“谢谢老天爷!谢谢老天爷赏我们个娃!我跟老婆子成亲十年,总算有后了!”
夫妻俩抱着娃娃进屋时,刚好被路过的云游道长看了个正着。道长站在院外的老槐树下,捋着花白的胡子轻轻笑了。没多大一会儿,小白也从树后钻了出来,它看见道长,竟像是通了人性似的,走到道长面前,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,然后乖乖蹲在一旁,尾巴轻轻搭在地上。
道长缓缓睁开眼,看着小白说:“你修行才不过五年,却有这般仁善之心,难得,难得。今日我便助你修成人形,往后你要记住,多做善事,莫失本心。”说完,他举起手里的拂尘轻轻一挥,一道金光瞬间裹住小白。等金光散去,地上哪儿还有白狐的影子?站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,穿着一身素色布衣,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狐狸的灵动。
小伙儿赶紧跪下,对着道长深深作揖:“多谢仙长成全!我一定记着您的话,走到哪儿就把好事做到哪儿,绝不白费这份机缘!”
后来,青峰山下多了个乐于助人的青年,谁家里缺人手、遇着难处,他都主动帮忙,却从不说自己的来历。只有苏婶家的娃娃长到懂事时,总说梦见一只雪白的狐狸,轻轻舔他的脸蛋,像极了故事里说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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